那些纯真的岁月



    去年岁末,因为出差到另一座城市办事,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,车站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一觉醒来后,已是早上七点钟了,因为担心事情办理不能按预期完成,便没有吃早点,乘车直奔办事单位。到达的时候才八点一刻,还不到上班时间,看到旁边有一家很不起眼,但门脸干净、清新淳朴的小饭店,于是信步走了进去,老板是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妻,微笑着说:吃点啥,有臊子面、油条、粉汤……我搓了搓手,说:来碗臊子面吧,热气腾腾吃一口。
    片刻之后,一碗冒着热气的臊子面端了上来,看上去很是让人垂涎。当我筷子挑动,送入嘴里的那一刻,我的心瞬间融化了,那是很多年前,那种熟悉的味道,伴随着那些纯真的岁月,让我的心悸动了良久。
    那些纯真的岁月,早已伴随着我的童年悄然逝去,但却永远激荡在我的流年日记里。
    我的童年是在一个古老的乡村里度过的,那是一个寂静的、淳朴的让人无法不去喜欢的地方。打从记事起,我便在那个广阔的天地间任由驰骋,和村里的孩子推着向日葵杆当车跑,举起来便可以比试“武功”;春天的时候,可以因为一次春耕时候野外吃饭没有带筷子,爷爷便把从一蓬沙柳树上折下的柳枝当筷子,让我永久的记着那苗长筷子的树;夏天里,我曾蹲在窗台上,看着窗外雨水落到院里溅起的“饺子”般的水花,若干年后,当我再一次细看时,再没有看出任何“饺子”的痕迹;丰收的秋天,曾经就着大葱,吃着野外烤熟的“山药蛋”(土豆),那是何其的一种美味;多少个中秋佳节,看着天上的明月,我却在“山药窖”顶焦急的等待着母亲烙出的月饼,那恐怕是一年之中最美的美味了;冬天里,永远都在盼望着杀猪日子的到来,那样,我便有了用猪尿泡吹起的“足球”,和村子里的孩子一起嬉戏于广阔无垠的田地里。
    也许最美的日子就是冬天吧,家里人因为农闲也不用劳动了。于是,便有了走村串户的习惯,孩子天生的喜欢热闹,大人们打扑克、嗑瓜子、聊天说话,我们便可以满院奔跑,捉迷藏、跳房脊……
    那个时候,村里还没有通电,印象中是在我上小学一年级(1990年)的时候才第一次知道电灯长的是什么样子。因为没有电,过年的时候,都是爷爷亲手用纸糊出的灯笼在年三十的晚上,高高挂在院落里,虽然灯光昏暗,但那是一年里,院子在黑夜里最亮的时光。窗户上贴着奶奶和姑姑剪出的惟妙惟肖的窗花,墙上写着父亲与叔父亲手用毛笔写出的对联,而我,穿着母亲用双手纳出的“千层底”布鞋,站在磨盘上,望着天空,等着“年”的到来。
    那个时候,偶尔村子里也有着外乡人路过,这些外乡人或为遭灾外出乞讨的穷苦人,或为背着几条毯子走村过户的小本买卖人,遇有傍晚,没有歇脚的旅店,便可以在家里“安营扎寨”,好吃好喝,暂住一宿,翌日启程。如果放到现在,无论是歇脚的旅人,还是在野的村民,恐怕谁都没有那份淳朴的心让你如此“堂而皇之”的住宿在家里。
    那个乡村里,没有美食,甚至吃口大米饭都是奢想;没有玩具,只有土地,但那个天地间,有着取之不尽的天然娱乐道具;没有好的生活,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、淳朴的笑容;没有猜忌、没有私心……
    时光荏苒,一切都已经消逝而去了,多少年后,当我每天行走于大城市的车水马龙之间,吮吸着铜臭与水泥沥青的味道时,我曾经多少次奢想能够再回乡村里呼吸一口那纯真岁月的味道。一次又一次,当我看到故乡的老屋院落里枯草横生,磨盘颓废,院墙坍塌……
    心痛的感觉传遍全身……
    遥想当初,躺在大地上,看着星空,仿佛有种自己背着地球转的感觉。可如今,就连这样的想法也恐怕只能是一种奢想,无从实现。(缥缈散人乙未年农历三月初九写于青城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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